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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著名不更选手

【巍澜|校园AU】学弟考虑转专业吗 (7)

# 巍巍的小澜孩突然出现!

# 文学系学弟巍 x 计算机系学长澜

# 普通人设定  特调处全员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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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坠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李茜不知道。

那么,后悔终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沈巍不知道。

 

    这一切。全都要归功于赵云澜。

就在沈巍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弭在冷风中的那一刹那,一个温热而有力的身体从右侧与  沈巍相贴,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利落地向下探,越过沈巍和李茜交握的双手,又牢又稳地握住了李茜的手腕。      

随后,沈巍的耳边响起了那个并不算熟悉却动听得让人心惊的声音:“沈巍. 还坚持得住吗? ”

“嗯。”

“我数到三,把你剩下的全部力气都用上吧。”

“好。”

   一阵天旋地转。

这样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对于从死亡边缘被硬生生拽回来的李茜而言的。对于差一点就一脚踏入绝望的深渊的沈巍来说,也一样。     

等到沈巍明白过来,在场的三人已经姿态各异地瘫在天台的地面上了。

赵云澜倒还算体面,正盘着腿坐在地上。而沈巍则大半个人被赵云澜揽在怀里,脑袋枕在赵云澜肩上,在黑暗中干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像是一个功能失灵的瓷娃娃。      

李茜死里逃生。且不论她想不想活,挂在十八层楼的高空随风飘荡了这好一会儿,绝对是一种精神上的极大冲击。此时她根本站不住,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干呕,看上去十分凄惨可怜。   

李茜此时此刻完全是混乱的,但她一双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沈巍,不移开分毫。

她看见沈巍浑身狼狈,毛衣早就在拉扯中被扯出几个大口子,左手的血还没完全止住,弄得整只左臂都是刺目的红色。

而比起这些,更严重的是沈巍此刻完全失魂落魄的状态——这是一种李茜很熟悉的状态——她曾无数次在镜子中、在她自己身上见过这样的状态。

安静,却痛苦。

被父母遗弃后李茜没有哭,遭遇性侵的时候李茜没有哭,甚至昨天,看着奶奶的面目被白布遮住时,李茜都没有哭。

但是现在,看着为了就她差一点点丢了性命,此刻又完全被自己的痛苦感染的沈巍,李茜不知怎地,泪水决堤。

她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那个温柔而闪耀的沈巍,竟然会一眼看穿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心路。竟宁愿沾染上满身的腥臊污秽,也要尽全力把自己从泥沼中向外拉。

她不明白,却感激。

一直以来,李茜都是被动地活着,选择苟延残喘,不过是怕奶奶伤心。

可现在,她首次主动地萌发了要活下去的念头,不为别的,只为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一个那么好的人在乎她的死活,会被她的绝望影响。

李茜想,如果我活下去是有用的话,那活下去似乎也不错。

李茜的心理变化,在场其他二人毫无察觉。

一个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另一个,则完全沉浸在心疼里无法自拔。

实在不能说赵云澜不断地怜香惜玉。

虽说也理解、也同情,但对于丝毫不能像沈巍那样对李茜的痛苦感同身受的赵云澜而言,只要此刻的李茜没有再跳一次的打算,那么他也就没有去温言安抚的打算。

这种三个人自成一国的奇怪场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在场唯一一个状态比较正常的      人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儿,于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赵云澜低头看着断片得过于久了些的沈巍,抬起手轻轻在他的眉心点了点,用哄孩子的温软语气问道:“沈巍, 你还好吗?”      

然而,这个有些逾距的动作并没有让沈巍做出赵云澜想象中的该有的反应。      

于是赵云澜再接再厉,轻轻握上沈巍的左手手腕:“你左手擦伤了,都是血,让我看一眼好吗?”

 这一次,沈巍动了。      

他轻轻把左手从赵云澜手中挣出,握紧拳头收拢到胸口,像是婴儿自我保护的动作。继而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臂,屈肘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拒绝交流的姿态。      

此时此刻,被救的那个和救人的那个都显然不能担当起推进剧情的重任,于是原本只想一心一意充当人肉沙发的赵云澜无奈挑起大梁,腾出一只手,有些费力地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大庆,是我。你们现在有空吗,我这边有点状况,需要你们过来帮忙。对,好,那我给你发定位,尽快来吧。”

    末了,赵云澜还添了一句,“这里有人受了外伤,帮我把咱们寝空急救箱带来。哦对了,再帮我带一件厚外套, 嗯,蓝的那件可以。顺便买点儿吃的……好,你们看着办吧,待会见。”      

当大庆和小郭举着手机的手电筒一脸懵地踩着扑地不起的铁门走进天台时,所见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      

偌大的天台,上除了几个突兀的空调外机之外,还有三个突兀的人——一个浑身狼狈的瘦弱女生颓然跪坐在天台中央,满脸泪痕。在她的不远处坐着正专注低头观察着怀中人的赵云澜以及赵云澜怀里一个同样一身狼狈的男生。那个男生曲起手肘遮住面目,在黑暗中完全不可辨认。      

赵云澜是唯一一个对他们的到来有反应的人。招呼两人把东西放下,将大庆拿来的那件自己常穿的外套盖在沈巍身上。      

拉过大庆小声又简洁地交代了几句后,赵云澜轻轻搡了一把正一脸担心、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的大庆,催促道:“快去! 这姑娘刚刚干呕个不停的,可定有问题,你俩赶快把人送医院去。”     

大庆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搀扶李茜起身的小郭,依旧放心不下,贴着赵云澜耳边小声说:“可是我看你怀里这一位好像伤得更重一点啊,你一个人扛得动吗?不需要我帮忙吗?”      赵云澜直接被逗笑了,也小声回答:“谁告诉你我要扛他了?叫你嘛你就干嘛去,别瞎操心,去!”      

目送大庆和小郭把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李茜半拖半扶地带出天台,赵天澜总算是松了了一口气。      

“喂,沈巍,现在李茜去医院了,你的英雄形象彻底保住了,可以让我看一眼你的伤了吗?”      

赵云澜的本意是想要活跃气氛,故而语气里带了一点笑意,谁知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方才除了有点自闭之外并没有什么异状的沈巍此刻正在发抖。

原本只是很细微的,而后幅度越来越大,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哆嗦,眼中一片晶莹,仿佛一个堰塞湖,随时都有决堤的风险。      

沈巍从赵云澜怀里挣脱出来,自顾自把自己缩成一一团,抱着膝盖,整个人不住打颤,哪怕仅凭手机屏幕的荧光,赵云澜也能看见沈巍顺着脸颊不断向下滑的冷汗。      

这是开始返劲儿了!      

不必惊奇,这不过是与死亡零距离接触之后再正常不过的反应罢了。

横竖不过是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普通人,再怎么比别人成熟稳重,陡然就去面对生死一线的惊心动魄,换作任何一个人,谁都不可能轻易承受得住。   

赵云澜心里揪作一团,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巍,只能把刚才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滑落的外套重新披到沈巍的背上,而后面对沈巍单膝跪着,伸出双臂轻抚沈巍的后背,把他虚搂在怀中。      

大概是福至心灵,赵云澜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段旅律,于是他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杷那段旋律哼唱出来了。      

声当微哑微低,但带着浓浓的包容,和温柔。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

Hey Jude, don't let me down.

You have found her, now go and get h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赵云澜的声线和原唱有些相似,但他的歌声里,少了些Paul想要表达的鼓励,而只剩下温柔和安慰。 

你若脆弱,那便脆弱。

我不知能为你做什么,就只能守着你,为你唱一首歌。

 

用胸膛和臂弯去感受一个像石块一样僵硬躯体一点点软化下来,是一件让人既高兴又心疼的事。

不知何时,在赵云澜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吟唱里,沈巍已经被他整一个地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当听见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的声音时,赵云澜早已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遍重复这首老歌了。

一个沙哑的,带着一点颤抖的声音,和着他的歌声,和他一起唱出那句在此时再合适不过的歌词。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hey Jude……

夜空下,灿烂星河仿佛触手可及。

有谁的痛苦往事被彻底揭开,

有谁的坚持和信仰被完全拆毁又艰难重建,

又有谁,在最痛苦的时刻,在没有丝毫指望的时刻,

收获一颗光华璀璨的真心。

只有那两个相拥着的人才会知道。

 

你可以把沈巍这个人比作一座活火山。

爆发的时候天崩地裂,等到结束后,又安静得如同亘古未曾变化过。

等到沈巍彻底缓过劲来后,赵云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扯过他的左手仔细查看,拖过旁边的急救箱拿出碘酒和纱布,一边动手给沈巍包扎一边数落:“你这个人,也任性了。满手的口子就这么放着,万一到时候发炎感染怎么办?破伤风怎么办?”

沈巍只是乖乖配合赵云澜的动作抬手放手,也不争辩。

等到包扎好了,原本低头认真固定绷带赵云澜突然抬起头,正好撞进沈巍那双尚且带着一点雾气的眸子,眸光相接,赵云澜笑着低下头,主动错开目光,像是叹气一样有些无奈地发问:“沈巍啊,你这个人,身上到底背了多少事?”一边说,一边调整姿势,不再面对面杵着,挨着沈巍并肩坐下。

沈巍沉默半晌,缓缓点了点头,却终究没能开口。

不是不想说,实在是不知如何启口。

我该怎么告诉你,就在刚才,我以为我会松手,或是和她一起坠落。

就在刚才,我突然间被一种极致纯粹的绝望和无助包裹,我完全迷失其中,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告诉你,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类似的场景在我的梦魇中成千上万次地折磨过我。

可是那样的经历非但没能使我坚强,反倒让我更加轻易地陷落。

一触即溃。

我该怎么告诉你,要是今天没有你,我根本不敢想象这会是怎样一个悲剧收场。

在一片静默里,赵云澜莫名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抬头,与之相接,还是那副赵云澜再喜欢不过的眉眼,却带着复杂浓烈到让他几乎受惊的情绪。

只一刻,那种情绪又迅速收敛,归于平静,化作一个浅到难以觉察的笑。

语气平淡,音调微凉,但却郑重的犹如在发重誓一样。

“谢谢你啊,学长。”

从“赵学长”到“学长”,少了一个字,却多出了千言万语都不足以描述的东西。

 

“啊。应该的。”

 

那天晚上,两个人又在天台上呆了很久。

不得不说,赵云澜简直神机妙算。

当沈巍裹着赵云澜的厚外套接过被小郭细心装在保温盒里的热饭热菜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里除了温暖什么黑暗或冰冷的都没有。

沈巍和赵云澜就像两个爱好奇特的中二病一样,在萧瑟的冷风中默默无言地一起狼吞虎咽。

 

多年后再回想,沈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彼时早就已经是“沈教授”的沈巍,坐在长沙发上用手指轻轻卷着正侧躺在自己腿上玩手机的赵云澜柔软的发丝,有些羞赧又有些迷茫地问赵云澜:“云澜,那天晚上,你都想了些什么?”    

赵云澜正专心在群聊里和大庆互怼,有些漫不经心、嘟嘟囔囔地回答道:“那天晚上啊……除了你,我还能看得见谁,想得到谁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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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好多小可爱在评论里可着急了,让你们久等了!

今天他俩总算要从天台上下来了。

接下来可能暂时还不会放过巍巍,

但是感情线应该是从头到尾甜的!(信我

谢谢每一位的喜欢,

求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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